Before 蝴蝶的項鍊
男人雙眼無神的坐在病床上。
這是間單人的病房。
他在一片渾沌中緩慢的清醒,而他無法回想起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只記得,他的世界已經不再一樣了。
當一名醫師走到他面前,他很冷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位穿著白袍的男人。
他心中有滿腔的問題,兩片嘴唇卻閉得緊緊的。
「你好,我是萊恩,我是來判斷你的狀態的醫師,你現在感覺如何?」萊恩醫生的笑容很親切。
「還可以。」男人點點頭
萊恩醫師看著手中的資料,這位下士竟然被人特別的安排在獨立的一間病房,這算是很特殊的狀況。
他把資料放到邊桌,幫男人檢察視力與聽力。
「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他抓了抓胸口,從胸前拉起了一條造型奇特的項鍊。
萊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那樣的東西。
一條由金屬鍊串著的一塊圖騰,那圖騰就像是一隻正在飛舞的蝴蝶。
仿若下一刻,蝴蝶就會脫離鐵鍊飛起。
男人將圖騰放在掌心,雙眼盯著它看。
「我想那一定是你很重要的東西,是有人正等你回去嗎?」
「這是我朋友給我的。」
「那他應該是你很好的朋友。」萊恩說。
萊恩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在病床的旁邊,打開自己的筆記本寫上了幾個字。
「你可以告訴我,你昏迷前發生什麼事嗎?或者是你有沒有任何的映像?我需要評估一下你的心理狀態。」
男人依舊看著眼前的圖騰。
沒有理會萊恩,彷彿他沒有聽到一樣。
他的雙眼倒映著蝴蝶圖騰的影子。
「先生?」
男人抬起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他。
懷疑,毫無止境的懷疑。
就在那一瞬間,萊恩彷彿感覺到自己的一切都不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信任。
男人用這個眼神看了他很久,又再次低頭看著手中的圖騰。
「你想聽嗎?」
萊恩嚥下一口口水,他從男人那充滿懷的眼神中回復過來,很堅定的說:「那當然,這是我的工作。」
他因男人方才的眼神所迷惑,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引起他懷疑的地方,他也沒有什麼需要他懷疑的。
「答應我你不會說出去。」
哈恩點了點頭,這本就是他的職責。
男人繼續看著圖騰,不久後把圖騰放回胸口,就這麼說了起來。
「我遇上了妖精。」
1945年,五月,男人在歐戰結束的那天遇見了妖精。
他記得,那是一個晴天,他開著吉普車帶著全隊的補給品在叢林間穿梭。
他是個運氣很差的男人。
高中剛畢業,他完全對自己的人生充滿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好不容易有了個修車的工作的機會,結果老闆跑去從軍。
不知道要做什麼,家族裡也不只他一個兒子,所以他乾脆也去從軍。
第一天上戰場他就被隊友的流彈打到腿,為此他還休息了很久。
好不容易升官到下士,只要在立下一些功勳就能夠成為中士時,戰爭結束了。
昨晚全連都在慶祝盟軍獲得勝利,就只有他一個人因為站在旅長旁邊,所以被派去搬運補給品。
與他一起去搬運的人經過了戰俘營時幫助盟軍認出納粹的秘密警察,所以他就留在那裏幫忙,只剩男人自己把補給品搬回去。
補給品是軍團長要犒賞所有人的德國啤酒?
回程的路途上,車輪被卡在坑洞裡,這個坑洞在他來的時候就有看到,可是他回去的時後完全忘了這一回事。
這真是扯到爆了!
他在車上不斷的垂著方向盤,嘴裡同樣不停的咒罵著。
戰爭結束了,他的霉運怎麼還在繼續。
就在他一邊謾罵一邊下車察看的同時,他突然聽到一些很細小的聲音。
從草叢裡傳來樹葉振動的聲音,同時伴隨著一些撞擊聲。
越來越大,越來越靠近。
男人拿起步槍,在吉普車後躲了起來。
對方沒有要掩飾的意思,草叢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能聽到腳步聲。
很奇怪的是,這腳步聲很慢。
慢到不像是來襲者。
就在那時,男人看見了,超越他想像的東西。
那是一名青年,也許只有十八、九歲,背上有一對巨大的彩色蝴蝶翅膀。
那不是裝飾,男人第一眼就確定那不可能是裝飾,因為那對巨大的蝶羽依就在搧動。
不時的還帶著青年懸控飛起,又緩緩落下。
妖精,這是妖精啊。
然後男人發現了,這個妖精身上穿著盟軍的制服。
這隻妖精傷的很重,這是男人第二件發現的事。
兩隻手臂上都有許多暗紅色的破口,腰上則是不斷的流血,應該是槍傷那一類的東西。
雙腿也有類似的傷口,全身上下都是血。
仔細一看,妖精被上的翅膀也是殘破不全,彷彿被人給砍過。
「你受傷了?」
他在說什麼鬼話,這種傷誰都看得出來。
妖精搖了搖頭,盯著男人,說出了讓男人恐懼的話:「殺不了我。」
這樣的傷都還不致命?那麼所謂的致命是怎麼回事。
「你可以幫我三個忙嗎?」那隻妖精說著,男人發現這隻妖精有著不太明顯的法國腔。
男人把槍對準妖精:「你會殺了我或是吃了我嗎?」
妖精翻了翻白眼,也不管男人是否答應,直接說道:「聽著,我沒有辦法再跑了,所以不管如何,我只能試著相信你。」
妖精拿出一顆圓形的玻璃球,交給男人,男人這才發現妖精已經走到他的面前。
「等一下會有人追來,當他們問起你我有沒有給你什麼,你就把這個交給他們。」
男人將玻璃球握在手上。這顆玻璃球輕的可以,彷彿沒有任何重量。
妖精從脖子上拿下一條項鍊,交給男人。
男人看著手上的項鍊,項鍊是用一條他沒看過的材質做成的,很堅固,中間著是一塊很小的金屬圖騰。
那個樣子像是一隻蝴蝶,卻又像是別的東西,一時間男人也說不上來。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這個東西會帶給你好運,一旦你的家族有新的生命出生,你就把這條項鍊交給他,這會守護你的家族。」
妖精看著男人把項鍊戴好,接著詢問男人的名字。
「史密斯,史密斯‧安奎爾。」男人發現,他竟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史密斯。」妖精笑了。
男人一時間看呆了,他感發誓,他從未看過如此純真的笑容。
「第三個要求,我希望你能殺了我。」他拿起一把刺刀,交給男人。
「什麼?」
「這把刀,對準我的胸口,我一定會死的。」
「你瘋了嗎?要求一個才認識幾分鐘的人殺了你?」
「我不願意死在那些人手上,被他們抓到我會比死還難受,但是在『天堂標記』的限制下我無法自殺,所以請你幫我這個忙。」
史密斯想把刀丟到一邊,這麼輕率的殺掉一個人……一隻妖精,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可是,他無法把那把刀丟出去,相反的,他的手緩緩的舉了起來。
史密斯看著自己拿著刀的手臂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正在發光的蝴蝶圖騰。
「這是什麼?魔法嗎?你想做什麼?」
妖精低下頭:「我很抱歉,史密斯,我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也沒有時間等你做好心理調適,我必須要死了。」
男人看著自己不受控制的手臂握著刺刀往妖精胸口刺去:「快住手!停下!」
他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他看著倒在地上,逐漸死去的妖精,他跪在妖精的身邊不知所措的問道:「你是誰?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妖精看著他,大口的吐出一口氣:「如果這是平時的我,我一定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是不行,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告訴你,所以我要你記住我的話。」
妖精雙眼看著天空,似乎是想著什麼。
「真相只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裡,我們都在為自己奮戰。」
妖精就快要死去了,史密斯可以感覺得到。
這隻妖精就算快死了,說話卻沒有因此而不順暢。
真是奇特的生命。
妖精看著天空,就這樣看著,雙眼漸漸的失去焦距。
「我很抱歉讓你失去平凡的人生,我是克雷……。」
妖精睜著雙眼,卻沒有把話說完。
結束了。
從史密斯認識這隻妖精到這隻妖精死去,只不過短短的幾分鐘。
直到死亡,那隻妖精都沒有把他的名字說完。
史密斯正在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他看見青年背後的羽翼漸漸的產生變化。
巨大的蝴蝶羽翼正在慢慢的融化,最後消失在妖精的背後。
只剩下一個青年躺在原地。
是『人』。
這個人,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
「克雷……。」 克雷什麼?
「克雷亞斯!」
那是一聲來自不遠處的怒吼。
史密斯拿起步槍,四面環顧,這聲音是來自那妖精出現的方向。
出現了,聲音的主人從叢林的頂端出現。
和剛剛的妖精不一樣,這次是『天使』。
金色的頭髮,手上一把燃燒中的長槍,巨大的白色羽翼──穿著德軍的制服。
看見這位『德軍天使』,史密斯一時間想到,該不會上帝是站在軸心國的一方吧?
天使從空中落下,完全沒有減速,雙腿在地面上踩出一個坑洞。
他看著地上青年的屍體,口中呢喃著一個名字:「克雷亞斯。」
天使看著青年的屍體一段時間,然後轉身面斷史密斯。
他的雙眼正在燃燒,那不是形象中的怒火,而是貨真價實的火焰。
「是你做的!」天使無比的憤怒,那把長槍噴射出了赤紅的能量柱,打飛了史密斯手上的步槍。
「一個凡人竟然敢殺逆法者!」
「羅茲曼!」一名穿著盟軍制服的男人出現在天使的身後:「你不應該遷怒。」
「遷怒?」天使長槍一甩,怒吼:「他只是凡人,克雷亞斯不應該死在這種人手上!」
「難道他應該死在你手上?羅茲曼,少看不起凡人。」
史密斯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開,那個穿著盟軍制服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
「何況他還是我們盟軍的下士。」
「盟軍?克雷亞斯也是你們盟軍的一分子,下場還是一樣受到盟軍的追殺。」
「他不是盟軍。」
「隨便你怎麼說,哈恩。」天使用槍指著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你們利用過他的這個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我真搞不懂你。」名為哈恩的男子皺眉,對於天使的語氣與態度感到疑惑。
明明剛才最希望克雷亞斯死去的人是他,出手最重的也是他。
而現在他竟然說這種話。
「人都死了,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他不是死在我手上!你以為我不斷的變強是為了什麼?我要從來就的不是今天的地位!我要的是擊敗他。」
「那麼你剛剛應該就做到了,能夠讓他重傷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多少人,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偉大的天使啊,莫非這樣不能滿足你的傲慢?」哈恩的語氣充滿諷刺。
「少跟我提起原罪那一套,一個偉大的人卻死在一個無名小卒手上,那才是我憤怒的原因。」天使的長槍火焰更盛,他指著史密斯:「何況他連小卒都算不上。」
「別說的太高尚,你不也想殺了他?」
「我想要的只是擊敗他,然後帶他回去接受審判!他應該受到公正的審判。」
「所以不只克雷亞斯,連我們的這位士兵都要交給你們審判嗎?」哈恩舉起了一把自動手槍,解開了安全鎖:「還是說那顆『核心』才是你們的主要目的。」
「我只是為了個人的目的,教廷也不需要核心,你們要就拿去。」
羅茲曼哼了一聲:「我想核心應該也不在克雷亞斯身上,他應該交給那個凡人了。」
「是嗎?我們可以看看。」
哈恩聽到羅茲曼這麼說,轉身看著史密斯,路出一個制式化的微笑:「你好,下士,我該怎麼稱呼你。」
史密斯愣了一下,他看著名為哈恩的男人軍服上的勳章,然後立正敬禮:「第十一軍團第五旅I連下士,史密斯‧安奎爾,長官。」
「安奎爾下士,我要你老實回答我。」哈恩指著克雷亞斯的屍體。
順著哈恩的手看去,史密斯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具身軀。
在戰場上,他從來沒有親自面對面的殺死過一個人。
在戰場是上的他,都是開完槍就離開,他沒有完全這樣的,對著一個人說完話之後,再看著他死去。
史密斯很確定的是,他剛剛的手卻是受到的是一種不明的力量給控制,他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就認清楚了一件事。
他正在接觸著超乎他想像的世界。
「安奎爾下士?」
「是的,長官。」
哈恩的雙眼盯著史密斯,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打開大腦閱讀一樣,不,是真的。
史密斯感覺到哈恩確實的試圖對他做些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是他這個叫做哈恩的上校,確實在試圖入侵他的意識。
「他給了我這個,長官。」
就像那個名為克雷亞斯的妖精,又或者是人類,反正他已經搞不清楚了。
他給出了那顆玻璃球。
哈恩看著那一顆玻璃球,表情非常的激動,他的雙手不斷的震動,似乎恨不得把那顆球搶到手上。
這到底是什麼?史密斯這麼想。
那個叫做克雷亞斯的生物(他已經懶得去分辨到底是人還是妖精)就是應為這個東西而死去?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說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真相只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裡,我們都在為自己奮戰。
「他還有說什麼嗎?」
等一下會有人追來,當他們問起你我有沒有給你什麼,你就把這個交給他們。
「沒有,長官。」史密斯說謊,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把謊話說得那麼堅定。
而事實上,三個人都知道哈恩接下來要說什麼。
這彷彿已經成為了慣例。
果然,哈恩問出了意料之中的問題。
「你願意將這個東西交給我們嗎?我們可以保證給你相對應的補償或是你想要的東西。」
「相對應的補償?」
「功勳,金錢,權力,社會地位,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你可以選擇成為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公民,並且獲得最高上的社會地位。」
「如果說我想要別的東西呢?」
「像是什麼?」哈恩微笑的說著。
「我不知道,像是……成為你們那樣的人?其中之一?」
哈恩看著他,看了又看。
然後陷入了思考之中,反而是身後的羅茲曼直接笑了出來。
「你覺得呢?這還需要猶豫嗎?哈恩,北美之鷹有可能花費高昂的代價去培養一個普羅大眾?我完全看不出來這個小子有任何的資質存在。」
北美之鷹?
那是什麼,一個組織?
哈恩轉過身來面對羅茲曼:「既然提出這個要求,我當然需要考慮,我們不能違背公平與正義,反而是你們,歐洲聯盟即將要成立,難道你們對核心一點都不動心嗎?」
「當然會!但是事實是──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必然衰弱,將來會有很長一段的時間不如你們,我們固然想要得到核心,但想要這麼做的同時也需要實力。」
羅茲曼接著說道:「這是命運!這個下士今天受到了安排與克雷亞斯產生交集,但是他的精神與體質卻永遠與我們絕緣,你懂嗎,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
「所以我們只能放棄核心,這也是神的旨意。」羅茲曼一邊說著,一邊收起長槍。
史密斯只看見羅茲曼把火焰長槍一甩,長槍就在一陣火花中消失。
「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克雷亞斯的屍體應該交給我們,不能讓那些『殘黨』得到他。」
「多麼聰明的決策啊?羅茲曼,克雷亞斯的殘黨片布歐洲,你覺得你們能夠好好的保護他的遺體嗎。」
「當然。」
「好吧。」哈恩聳肩:「反正這本來就是我們協約的內容,現在的問題是,很抱歉,史密斯下士,我們無法讓你成為我們之間的一分子,你的背景與資質,任何一方面都不合格,如果我破例,那麼會造成甚麼樣的後果,我無法想像。」
「不行嗎?我相信我會保守好秘密。」史密斯接著說道,他覺得這是一個讓生命有著極大改變的機會。
甚至是超越一切,要他拋棄過去的人生都可以。
「我也這麼想,但是我不能為此冒險。」哈恩搖了搖頭,忽略了羅茲曼在背後罵的那一聲「虛偽!」。
「你這個要求我們做不到,是否能夠換一個?」
史密斯很失望。
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的大門。
但是他卻無法踏入。
真相只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裡,我們都在為自己奮戰。
這就是克雷亞斯所說的話嗎?
他想了一段時間,然後抬起頭。
他決定了,他要去看看。
用盡自己的生命也要親眼看見,這個世界到底隱藏著什麼。
就像是羅茲曼說的,這一切都是命運。
從他當兵,到今天去領補給品,這一切都是『命運』,既然如此,他接下來的選擇也都會是『命運』的話。
他確信自己會有知道『真相』的『命運』。
「我選擇『相對應的補償』。」
他做出了這個選擇。
「北美之鷹與這個世界都會感謝你做出的貢獻與犧牲,安奎爾下士。」
他的記憶到此中斷。
萊恩不斷的紀錄史密斯所講述的經歷。
史密斯說完後,他仍然在筆記本上書寫著。
他看著自己記錄在筆記本上的內容,說著:「這真得很難以置信,我的意思是,如果天使真的站在軸心的一方,我們不就是與上帝為敵?而你說的哈恩上校,就我所知是沒有這個人的。」
「你怎麼知道?你根本沒有去調查。」史密斯看著萊恩。
依舊是那種充滿質疑眼神,眼前這個男人依舊不相信他。
「好吧,我想我可以去幫你調查看看。」萊恩收好筆記本,站起身來,拿走邊桌的資料。
「你好好休息,史密斯下士。」
史密斯對他點頭,默默的看著他關上門。
他看著房間中的擺設。
不論是時鐘、還是台燈、電燈。
甚至是收音機。
這一切,都彷彿訴是有人特別安排好的。
他不相信他一個下士會被送到這裡。
現在的他什麼都不相信。
萊恩關上門,就被站在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
男人身穿軍服,身體站的筆直,上校的軍徽正閃閃發亮。
「你好,萊恩醫師,他的狀況如何。」
「你是?」萊恩必須先搞清楚這兩個人是誰。
「我是他的直屬長官。」
萊恩喔了一聲,他拿起手上的資料翻了一下,對著上校說:「史密斯的身體狀況很好,但是精神狀態有點異常,他很可能分不清楚夢境與真實,我目前看起來他很可能有患有精神分裂症。」
萊恩手上的資料說明了史密斯是怎麼被送到這裡來的。
『在運送從軸心實驗室那裡扣押的化學武器時,不小心受到了感染。』文件上是這麼紀錄的。
「不過也有可能是受到感染時產生的幻覺,你知道的,納粹發明了很多讓人難以理解的東西,我覺得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有好轉,他就能回去服役。」
「不用了,可以麻煩你把這份資料交給我嗎?我要幫他辦理退役。」
「這樣我會讓我很為難,我不能夠……。」
「只要一下子就好,他的妻子正在外面等他,他為我們國家已經做出許多犧牲,我想我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
上校的神情與語氣,充滿著關切與歉意。
萊恩思考了一下,把手中的的資料交給上校:「請您一定要交還給我。」
「謝謝你,我真心的代替史密斯謝謝你,萊恩醫生,我很快就會送還給你。」
上校轉身離開,看著他的背影,萊恩發現他還不知道這個上校叫什麼名字。
「你是誰!」
上校回過頭來,嘴角微微的上揚。
在陽光照耀之下的萊恩只看得見半張臉。
上校的微笑,再加上陽光,卻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我叫哈恩。」